你在尋找的東西，也正在尋找你。
What you seek is seeking you. — Rumi
嘿！現在的你，還好嗎？你找到自己想去的地方了嗎？
我想可能還沒有，所以才促使你點開這篇文章。不過，即便還不知道方向也沒關係，今天的內容，我會和你分享一些我自己的經歷，以及面對迷惘時重新調整心態、找回勇氣的方法。
在這之前，如果你願意，歡迎搭配下方 Noelle Johnson 的歌曲《Chasing Cars》一起閱讀 🙂
望進迷霧深處的恐懼
「人生迷惘時，該怎麼辦？」一直是我們生而為人，無論在哪個階段都會面臨到的問題，只是有些人很快就能理出頭緒，有些則摸索許久仍遍尋不著。
而我屬於後者。
時光倒轉回一年前，當時的我剛度過倦怠和自我批判的低潮，但仍處於迷惘階段。我對眼前的未來毫無方向，儘管能隱約感受到似乎有別條出路，卻不知道該怎麼走、採取哪個步驟，才能儘快從痛苦中解脫。
我的腦海裡充滿著各式各樣的疑問：「現在做的事情是我喜歡的嗎？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？我要怎麼找到它？如果我不知道自己的熱情、不知道自己要什麼，以及，如果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，我該怎麼前進？」
數個月的日子裡，這些問題都無時無刻不困擾著我，像一團團濃霧簇擁而動，想撥卻撥不開，想逃也逃不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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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來某天，我走進一家書店，晃著晃著拿起一本書、找了個座位坐下來靜靜翻閱，沒想到看著看著就默默地哭了（希望當時沒被人發現）。
之所以這麼動容的原因在於，我覺得好像在這本書裡看見了自己。它並沒有解開我的疑惑，但它揭開了在這些問題之下，存在於我內心更深層的恐懼：我做得對嗎？本來就會有這種迷惘的感覺嗎？我的歸屬在哪裡？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？我值得擁有理想的人生嗎？以及最重要的，我有在進步嗎？我成為更好的人了嗎？
迷惘讓我倍感焦慮的原因，來自於我迫切地想知道這世上有一條屬於我的路，而我正走在這條路上。我想要一個行動的方向，好證明過往的經驗都具備某種意義，它會讓我通往更聰明、更富有、更健康、更安全的地方。而這個方向，最好是不斷地往右、再往上，就像股票走勢圖一樣。
可是，人生從來就不會如我們所預期，以有序又筆直前行的路徑來開展。多數時候，我們更像航行在看不見邊際的海面上，需要順著風勢調整航向，就像現在一樣。
那麼，該怎麼做呢？
如何在迷惘中順流航行？
Step1. 把眼神放鬆
當今的我們處在一個比別人差就宛若失敗的世界。我們望著社群媒體上那些看起來既成功又幸福的人，總覺得他們永遠都胸有成竹、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，好像全世界只剩自己還找不到人生的答案，於是心裡不免開始感到慌張。
另一方面，我們也深信有一條通往圓滿的路，只要找到了（或有人可以告訴我們要去哪裡找），我們的任務就是做好計劃，然後按部就班、堅持不懈地筆直向前，同時期盼一路上都能不受浪潮影響，不會碰到暴雨狂風或面臨暗礁險灘。
但如果，迷路本來就是這條路的必經過程呢？如果感到困惑、失去方向，或不確定自己是否在進步，都是一種成長指標呢？
我想起《讓你的脆弱，成就你的強大》一書裡，傑瑞 (Jerry) 向當時正迷惘的友人安德魯 (Andrew) ，分享自己躺在科羅拉多河河畔，尋找流星的經過：
「我發現，要找流星的動向就不能一直緊盯著看，要放鬆眼神，這樣才更容易看到流星。」他說道。
接著，他轉向安德魯：「放開你非知道不可的需求會是什麼感覺？」
他感受到安德魯停了片刻，用身體而不是頭腦去感受：要是放掉必須進步的需求和自己對進步的信念，那會是什麼樣的感覺？
他繼續問道：「假如方向正確但慢慢來的進步就夠了，你的身軀裡會有什麼感覺？別一心一意用最短的時間朝對岸而去，而是順著風勢調整航向穿越湖面，那會是什麼感覺？」
安德魯轉向內在，真正去思考那種感覺。過了一會兒，他打破沉默：「很放鬆。」
如果，迷路是一趟必經的過程，而我們允許自己放下苦苦掙扎，放下必須知道一切答案的信念，轉而享受這趟旅程——到途經的小島上晃晃、和偶遇其他船的船員閒話家常，會是什麼感覺？
把眼神放鬆，才能看見流星，也才能將漫無邊際的可能性納入眼裡。
Step 2. 專注於當下
美國恐怖小說家洛夫克拉夫曾說：「人類最古老而強烈的情感是恐懼，而這樣的恐懼源自於未知。」
我們大部分的焦慮都來自於對未來的不確定性，比如：明天或一年後會發生什麼？這是我一輩子都想做的事嗎？我會一直這樣下去嗎？⋯⋯。我們難以預料何時會遭遇風雨、恰逢大浪，就如同我們在團團迷霧中尚且看不清自己想去的那座島在哪個方向，以及何時會靠岸。
但我們能夠確知的是，自己還有「當下」，也還能夠看到眼前距離不遠、被船上燈光微微打亮的海面，那是我們能夠掌控的範圍。
放下那些你無法控制的事，比如別人怎麼想、未來會怎樣，停下測量目標距離的迫切渴望，轉而專注於當下所能做的事——抓穩自己的船舵、設定能控制的目標，問問自己：「我現在想做什麼？」、「我能跨出最小的一步是什麼？」、「我想帶著什麼樣的心情去探索眼前這片看得到的海域？」。
你不需要一直都很清楚未來要去哪裡，你只需要知道當下的你想做什麼，然後專心地過好每一天。因為當你順從自己的本心與價值觀真實地生活，這一天又一天都是心之所向的展現。
Step 3. 嘗試與重來
美國知名播客提摩西・費里斯 (Timothy Ferriss) 在前幾年曾嘗試改變音頻節目的商業模式，他想將自己節目裡的廠商贊助改為粉絲訂閱制，如果粉絲願意的話，可以每月捐款 10 美金以上。為此他預計實驗六個月，來看這樣的商業模式是否可行。
不過，他並沒有真的讓它跑完六個月。約莫三、四週之後，他發現這項改變的效益不大，便宣布停止這項計畫、退還所有訂閱費用，同時回到廠商贊助。他說：「實驗有時候可以比預測更快得到結論。」
迷惘的時候，我們通常都需要做比平常更多的嘗試與探索，才能再慢慢校正出具體方向。在這過程中，不只需要抵擋許多油然而生的恐懼：「這樣做好嗎？」、「失敗了怎麼辦？」、「這條路會不會錯了？」，還需要克服嘗試之後結果不如預期的挫折：「也許我就是做不到」、「也許我就是能力不夠好」。
我們害怕每一次錯誤的選擇都會導致失敗的人生，也害怕每一次期待落空迎來的失落感，但其實如果我們願意，可以將旅程上的每一次嘗試都當成是一種實驗——當意識到眼下的選擇不再適合自己、當原先的計劃又再度面臨瓶頸，給自己一個調整與重來的機會，回到初心，用嶄新的狀態重新開始。就如同作家賽斯・高汀 (Seth Godin) 所說：
當你卡住的時候，就做卡住時該做的事就好⋯⋯
卡住時直接插入一頁空白頁，在上面輸入「本頁故意留白」這幾個字。
延伸閱讀：如何跨越恐懼和阻礙，踏出改變的第一步？
▎後記
文章敲打至此，我的耳邊仍迴盪著 Noelle Johnson 翻唱 Snow Patrol《Chasing Cars》的歌曲——
If I lay here
If I just lay here
Would you lie with me and just forget the world?
在寫這篇文章的同時，一直很想找一首歌療癒正處在迷惘期的你，也給過去茫然的我自己。恰巧聽見了這首，覺得正好適合便放上來了。
在生命中的許多時候，我們也許竭盡所能，卻仍找不到想要的答案或收穫理想的結果。面對生活裡必然會有的迷惘與失落，我想像自己如歌詞所描述的——
靜靜地躺下，仰望漫天繁星爍爍，或靜看雲朵緩緩流動⋯⋯與此同時，也想像自己攤開原先緊握的雙手，讓壓力、糾結與煩惱，都如細沙般被迎來的微風吹散，而我能夠放下必須追逐某個目標的需求、暫時忘記世界的喧囂與瑣碎，就這麼靜靜地躺著、專注於當下，與此時、此刻的自己在一起。然後，便能夠感受到內心緩緩地、再次長出希望和勇氣——就如同這首歌帶給我的感覺一樣。
祝福我們都能在迷航中，以從容的腳步找到探索的樂趣，也請記得：
「你在尋找的東西，也正在尋找你。」—— 魯米
